产销滑坡、补贴退坡、融资受阻…造车新势力如何“绝境求生”？

日前，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发布7月产销数据显示，新能源汽车产销完成8.4万辆和8.0万辆，环比下降37.2%和47.5%，同比下降6.9%和4.7%。

其中，纯电动汽车降幅更为明显。之前“一枝独秀”的新能源汽车迎来首降，这对生而就是制造新能源汽车的造车新势力而言，无疑是“雪上加霜”。

近日，记者走访市场发现，原本在新光天地的蔚来体验中心，悄然不见了踪影，取而代之的是正在火热装修中的理想汽车门店。而另一侧，小鹏汽车的门店也来了。

新光天地蔚来体验中心不见踪影，取而代之的是在装修的理想汽车门店。记者严薇摄

“叫板”特斯拉“蔚来”走了“理想”来了有句话说得好：“真正的实力都是体现在短兵相接上。”于是，2018年4月13日，新能源汽车的“佼佼者”特斯拉在重庆的首家直营门店于新光天地购物中心1层开门迎客后，其周边的门店，就成了一众造车新势力的兵家必争之地。毕竟，敢与特斯拉毗邻的汽车品牌，想来实力也不敢差到哪儿去。在去年，距离重庆特斯拉体验店仅100多米远，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，蔚来ES6、ES8等明星车型悉数坐镇，相当抢眼，曾经这里是蔚来汽车展厅。然而，短短一年时间后，近日，市民蓝先生路过这一门店时，却突然发现蔚来汽车展厅不见了踪影。“原来的位置正在装修，赫然标注着‘你好，重庆，我们是理想汽车’‘理想ONE 增程式智能电动车’的字样。”蓝先生说。随后，记者进行实地了解，尽管蔚来NIO House即将于本月在来福士朝天门亮相，但新光天地的蔚来展厅门面确实已经转手给理想汽车。而蔚来汽车官网上，在列的20家NIO House并没有重庆的身影。更有意思的是，与理想汽车一店之隔的另一隅，小鹏汽车也来了。业内人士表示，核心商圈的租金可谓相当“昂贵”，这对于急于“瘦身”的蔚来而言，自然是能省则省。但作为新入重庆市场的理想汽车、小鹏汽车则可借助毗邻特斯拉的优势，快速出道。裁员、纠纷……造车新势力日子不好过“一退一进”之间或许只是市场策略的抉择，但背后的故事更耐人寻味。首先是，近日，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内部信被公开，信中说道：按照进一步的精益运营计划，9月底前公司在全球范围内将减少1200个工作岗位。调整后公司人员规模大概在7500人。这是蔚来汽车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减员行动，若算上今年3月起的“末位淘汰”等措施，蔚来汽车到9月底前将减员2200人。对于裁员的原因，信中也明确表示：“近半年公司内外部的环境出现了很大变化，为了确保公司的生存发展，我们必须及时调整意识、计划，进一步控制支出，提升运营效率，把资源聚集在核心业务上。”在裁员的背后，受召回计划和新能源补贴退坡影响，7月蔚来汽车交付的新车数量仅837辆，环比跌约37.5%。原本将在12月份的NIO Day发布的纯电动轿车ET7，由于产品推出节奏过快，备受资金“煎熬”等因素影响，将推迟至2022年才正式亮相。其上海工厂计划也“临阵出逃”北京亦庄。此外，作为中国造车新势力中唯一一家上市公司，蔚来汽车股价长期处于破发阶段。一时间，对于蔚来汽车这家造车新势力的头部企业猜疑声四起。对此，蔚来汽车联合创始人秦力洪表示：“现在不去谈削减岗位的公司才会死，我们就是在减肥，而不是截肢，如果需要公司再瘦一点，我们还是有决心做的。”再看彼时还是车和家的创始人李想，8月19日在自己的微博上表示：“理想汽车定位于奶妈奶爸的群体，中长期只研发拥有三排座椅的大型SUV和MPV。”这意味着，李想过去曾多次提到的下一款车型为电动轿车的计划，已经“搁浅”。至于原因，有业内人士猜测，忌惮国产特斯拉的冲击，或许是理想汽车改变作战计划的最大动机。同样，小鹏汽车刚刚经历了车主的集体维权。7月10日，小鹏G3 2020款上市，电池系统全新升级，NEDC综合续航里程最高达到520km，并增加了部分L2.5级别自动驾驶功能。此举立马引发不少2019款小鹏G3车主不满，随后，车主们建立了“小鹏汽车车主维权官方网站”。这一事件恰好出在小鹏融资的关键时期。尽管小鹏汽车创始人兼董事长何小鹏随后在微博上致歉并抛出了“补救方案”，但该方案并未“灭火”，反而让事件愈演愈烈。此外，拜腾汽车不仅启动了内部裁员计划，原计划年中在重庆开业的第二家体验店也突然没有了进展。融资已超2000亿再寻融资遇困境造车新势力们的“焦虑”远远不止于此。据乘联会统计数据显示，造车新势力头部三大玩家蔚来、小鹏、威马，其上半年销量分别为7481辆、9596辆、8747辆。三大品牌半年累计销量均未能破万。逾100家的造车新势力2019年“期中考”仅9家企业交卷，向客户集中交付了车辆。同时，造车作为重资产行业，注定是一条烧钱的赛道，需要有充足的“弹药”维持下去。没有母公司资金可依托的造车新势力们，只能依靠持续的外部融资“输血”才能延续“故事”。据公开资料显示，中国造车新势力的融资规模已超过2000亿元。其中，蔚来、威马、小鹏、拜腾、FF、奇点、理想汽车、爱驰、电咖、前途等造车新势力，融资总额已经超过1200亿元。然而，糟糕的是，这些资本近半被蔚来、威马、小鹏三家企业收入囊中，其余的造车新势力正在“闹饥荒”。尤其是今年以来，成功融资的企业在减少，融资额也在下降。除威马汽车获得30亿元的C轮融资；蔚来通过股权融资得到亦庄国投100亿元的资金；爱驰、零跑、博郡、天际在上半年有少量“收获”外，整个造车新势力没能再拿到一分钱投资。据全球数据研究机构发布数据显示，今年上半年，中国电动车领域所获得的风投金额同比下降近90%，跌至7.83亿美元，2018年同期这一数字则达到60亿美元。裁员、欠薪、停产成为目前笼罩在造车新势力头顶上挥之不散的乌云。补贴退坡造车新势力欲“绝境求生”更为冰冷的现实是，伴随新能源补贴政策“退坡”，原本就无让利空间的造车新势力们，还不得不面对传统车企及特斯拉的多重“夹击”。2019年，造车新势力的洗牌速度日益加快。有业内人士表示，7月份是补贴退坡后的第一个完整自然销售月份，相对更能通过对比体现出补贴退坡对市场的影响。从乘联会的最新统计来看，相比于传统车企动辄数万辆的销量而言，造车新势力的交付量只是“九牛一毛”。而造车新势力的盈利状况更加难看。以造车新势力的头部企业蔚来汽车为例，2016年-2018年，三年分别亏损25.7亿元、50.2亿元、96.4亿元，累计亏损额已达到172.3亿元，而毛利率持续为负数。根据2019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，蔚来净亏损26.236亿，汽车销售额环比下跌54.6%。李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曾坦言，本身蔚来的车，已经基本没有毛利了，毛利率也是负的，换言之，蔚来没有降价空间。补贴减少肯定增加了用户的购买成本。造车新势力没有降价空间，不意味着对手没有。今年以来，特斯拉已经针对中国市场连续3次下调了车辆的销售价格。其Model 3标准续航“国产版”的售价，比市面上蔚来ES8基准版指导价44.8万元低了不少，比威马EX5 Pro智行2.0的28.98万指导价也仅稍贵一点。同时，本田、丰田、日产及宝马、奔驰、奥迪都已经在布局新能源领域，相继开始生产纯电动汽车了。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常务理事贾新光表示：“现在造车新势力已经相当于进行了第一轮淘汰，如果未能批量交付的，下一步将很困难。”前段时间，理想汽车创始人李想曾公开表示，造车新势力的融资窗口只剩不到一年。在一年内会有大批企业淘汰出局，90％的投资人都会损失惨重。在他看来，目前初创车企中的头部公司都还未能盈利，一年后不会有人再投资新的标的。交付已不再是造车新势力的唯一目标，当务之急是如何活下去。在此背景之下，一些造车新势力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牵手传统车企，或是登陆科创板，来解决量产交付及“输血”的问题。比如，长安汽车就和绿驰汽车官宣“在一起”了，双方约定将原长安铃木第二工厂用于绿驰首款纯电动SUV的制造。目前，爱驰汽车正在按部就班地完成既定计划，将于第四季度正式交付爱驰U5。今年7月31日，以“长期租赁”形式使用东风悦达起亚工厂造车的华人运通，发布了首款量产定型车高合HiPhi 1，该车将于明年下半年试生产，2021年上半年生产。新旧车企加速融合的同时，绿驰汽车、奇点汽车等均已在内部开始筹备科创板上市。合众汽车、博郡汽车、零跑汽车等一众造车新势力也表示了对科创板的青睐。在17家主流造车新势力中，至少有7家已明确表态在进行科创板上市的内部筹备。

文|重庆商报-上游新闻记者严薇

编辑|向家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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